王亭之,在香港術數界可謂無人不曉,即使移居「番邦」(亭老自語)多年,找他的文字讀的仍大有人在。近年他致力弦揚佛法,日前路過香港往台灣開會,記者緊抓機會,有幸跟亭老由斗數風水談到佛理,由學佛談到港情,再由香港未來談回術數,上天下地,暢所欲言。在座者還有跟隨王亭之多年學習斗數和佛學的葉漢良。
記:你在香港人的心目中,一直都與紫微斗數和風水結有不解緣,但據知這方面你已收山多年。
王:紫微斗數我是屬於中州派的,中州派歷代一師一徒,口口相傳,來到我這一代,我感到負上很大的包袱,覺得要尋找一個可以傳衣砵的徒弟實在難,於是索性把師學公開,打破成規,讓有緣人得傳,可惜雖然我收了四十個徒弟,但真正對頭的,可以說是沒有。反而是風水,我的女兒(編按:指談若樨)機緣巧合,可謂已得我真傳,她是讀建築的,把中州派玄空風水應用到建建築上,最近還替人設計賭場,佈局強調厚道,不趕盡殺絶呢。
記:如何才算你所謂對勁的斗數學生?
王:真的可以推算,可以看到細節。紫微斗數是一門看趨勢的學問,人生的真正決定始終由業力決定,斗數只不過指導方向而已。行走江湖的人將之神化,動不動便講注定,談化解,其實什麼是化解?不朝那個方向走,不走那條路便是化解。但我說了你未必聽,就像九六年前,我力勸移民人士不宜回流;至九六年,回流已成為潮流,我只好改口風,請回流者不可連根拔起,但不聽我勸的還是大有人在,結果今天都變成負資產了。這一切是因為業有善業有惡業,有人(以斗數風水)指導,你便或可憑此善業扭轉一些事情。不過,複雜的地方便在這裏了,聽你勸的不會覺得你靈,不聽你勸的,撞了板回來才懂得說你靈。
記:講業力,便得講佛學了。
王:對。斗數只能看際遇,但人際關係最後也是業力運作。儒家教人修身擇友,要活得有道德,其實不錯,這便是改善自己的業力,修結善緣,盡量令善業發動,惡業難起。近年我用中文向世界宏揚甯瑪派佛學,也是這個道理。
學佛超越時空
記:香港不是很多人認識甯瑪派呢。
王:世界何嘗不然?起初我參加國際學術會議也很沮喪,後來我編寫《甯瑪派叢書》,才漸漸有口 碑,現在好多了。甯瑪派理論由於涉及時空,很多教義古代人根本難以明白,容易誤導,所以以往規定是密傳的,但現代便不同了,可以公開宣講,讓人修習以超越時空。
記:如何超越時空?
王:生命總受時空所限。我們受三度空間一度時間限制,四度空間的生命也便有四度空間的限制。超越時空便是入定中超越局限,超越生命受身體(受制於空間)、意念(受制於時間)、業力的限制,由識(物質)境進入非識境。識境是現實生活,行持進入非識境,你便是一個超脫自在的人。
記:進入了非識境的人,言行上會有什麼特別沒有?
王:全無分別!別人具體所見,俗人一個而已。像我師父敦珠甯波車,外表平平無奇,充其量是一個慈祥老人,但一講經你便感受到他是一個聖者。六十年代他來香港我接待他,他說要往窮人住的地方逛逛,我帶他到李鄭屋村,他說不是這裏,到了廟街,他才歡喜自在,大抵他正是「定」中自有境界。
記:要達到如此境界,甯瑪派有否一些特別的修行方法?
王:當然有。例如六根互用,就是修到用眼睛「聽」到聲音,用耳朵「看」到光。又如傳統佛學都排斥思維妄念,但甯瑪派卻可修妄念,憑借良好的幻想超越自身。傳統的時間是流、是波,但認識量子力學的人都知道,波靜止時便會以粒子的方式呈現,甯瑪派便有把時間當成「點」去修行的方法,凝固了時間,再無過去現在未來,這時便叫作「秘密時」。
維港挖深些才對。
記:有人說,香港回歸後每況愈下是風水所累,這點你有什麼看法?
王:香港人談術數,常常流於迷信,所以說到這裏我們要十分小心。其實我以中州派大玄空推算地運,八十年代已說澳門地運優於香港,當時人不相信;又如我後來又說加拿大地運比美國優勝,別人又嗤之以鼻,今天都應驗了。
記:根據大玄空風水,香港的未來會怎麼樣?
王:香港2004年開始進入八運,直至2024年,很難說就會走出低潮。七運是破軍,所以尾運數年很難捱,這是大家都感受到的。未來八運「水」的因素十分重要,而水有人為的,有天然的;人為方便聽說東江水已出了問題,天然的便關於海港了。
然而,我回來上山頂看維多利亞港的景況,港島西環那邊已填得很離譜,如果再這樣下去,水口便太窄了。
記:那你也反對維港填海工程了?
王:不單不應該繼續填,疏導開闊一點才對,但說到擴闊維港似乎行不通,難道要去拆屋不成?唯今之計,便是去清垃圾,挖污泥,清理海港,令它變深。以風水論便是如此,只看政府願不願意實行了。
港珠澳大橋破乾泄氣
記:港珠澳大橋是另一項爭議性基建,你是否贊成興建?
王:我們可以先想想,這大橋一旦建成,最受益的地方會是哪?
記:澳門?
王:還不是!以大玄空風水角度,橋便是一條水路,把水路引離香港,而且儼如把維港從西北處打橫切開。西北是乾位,是香港的發源地,興建大橋會把由西北至北的香港那股元氣泄去,大大不利。現在人人都談自由行帶來的經濟利益,那麼我們也可從這一點想:現在自由行是經香港到澳門,大橋一旦建成,將來的自由行便會是直往澳門,最多來香港看一看。有了大橋,在澳門設辦事處便和香港沒太大分別,香港的轉口地位也會下降。
記:如果現在有一個年輕人來求你教他紫微斗數,你對他會有怎麼樣的忠告?
王:對我來說,學斗數只是學佛前的一個準備。學術數不能只停留術數的層次,換言之,不能持宿命觀的人生態度,最終要認識業力;學斗數,只能應付識境的問題,認識業力運作,才能進入非識境。學斗數學到精密時,可以看到畫面,就像電視熒光幕那種。以前我也常對學斗數的人說,看到今天的命運不好,要懂得向前看多幾年,向後看多幾年,明瞭因果,掌握一個來龍去脈。今天我已收山了,放下斗數這個包袱,全力學佛和傳佛法,這是我現在的路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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